【周黄/古代abo】言笑晏晏 03
黄少天琥珀色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，手托着腮死盯周泽楷，小周公子只当自己套媳妇的心思被看穿了，脸上温度愈发得高，再不敢瞅黄少天一眼。那张被姑娘们暗送秋波无数的脸越埋越低，额前软发垂着，只恨不能把自己整个挖坑埋了。
黄少天当然是不知他先前在想什么的，不然上蹿下跳地把周府给拆了也说不定。他笑眯眯地瞅着周泽楷，自然是有自己的心思的，开口便是拿糖葫芦诱骗孩童的语气:“周泽楷……你陪我今晚去夜市逛逛，我就告诉你怎么样？”
烟云罗布，青帘红袖。周泽楷还记得苏沐秋初访周府时对他说起夜市的神情，双手抱在胸前，一副少年老成的笑，箭袖扬起拍拍他的肩，说小周，如此夜市不去，这趟墉都你算是白回了。
苏沐秋又换上一脸肃穆，握住他的手，用前辈对后辈的嘱咐语气道，不过小周，你记着，去哪儿都行，对门黄家那小子去的地方别去；和谁去都成，千万别和对门黄家小子同去。
类似于初上山的小和尚，一进门就被扫地的师兄拉住，指着一扇紧闭的房门说，咱们这儿有个谁谁谁，是个不守门规的混世魔王，要把你教坏，你可千万别去找他玩儿啊。小和尚瞧瞧那房门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。
结果待师兄一走，小和尚哪里还忍得住好奇。所以说师兄这前辈的嘱托，根本就是变相地在引诱他，快去找那谁谁玩儿啊，可好玩了。
现在混世魔王发出了邀请，又有回报相诱，早已心痒的周小和尚有什么理由不去？
于是黄魔王马上冲他咧嘴一笑，率先纵身翻上屋顶，趴在上面朝他伸出手:“周泽楷你行不行？要不要我拉你？”
话音没落身边瓦片就轻轻一点，乌衣乌发的周和尚已经安静地站在那里，看他撅着屁股朝下伸手了。黄少天自感傻逼，悻悻地缩回手，飞快地站起身与他并肩，假模假式地咳两声，非要一副翻墙前辈的样子，看得周泽楷内心发笑。
他仗着比周泽楷高一两公分，手底痒得慌，想摸摸周家人乌黑柔软的发丝，被周泽楷瞪了一眼，又把手缩回来。内心暗暗赌誓，等我比你个矮冬瓜高半个头了，就算你不让我摸，我也不管了。
小周公子自是不知他的心理活动的，此时一门心思放在远处的灯火通明上，手指指了那个方向，偏头问黄少天:“那里？”
黄少天拍拍他的肩，很是自得的样子:“是那里是那里，看来你还没去过啊，第一次嘛当然得有前辈带着去，待会你就跟紧我吧，那儿小巷串小巷的，一不小心迷了路，以你这皮相，就被卖掉了。”
黄小爷这吓唬得有够低级，周泽楷想撇撇嘴不屑一顾，想起娘说要对媳妇温柔体贴，只好容忍了，手搭在一起，乖巧地嗯一声。
黄少天很满意，率先在瓦片上一个借力，就跳到前一间屋子上去了。只见鹅黄色的身影在暗下来的天色下，在各不相同的屋顶上起起落落，他身法不俗，轻身功夫又练得到家，更别提走的是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路了，简直敏捷到不行。
眼看周泽楷已经要被落得变成一个模糊小点了，黄少天才稍稍放慢脚步，如此不一会便被对方赶上，两人寻一空挡，从顶上跳下来，在窄巷里一前一后地前行。
黄少天这会已经彻底兴致高昂了，手舞足蹈给周泽楷普及着夜市的分布:“南边坊里是时兴衣服和各类花簪类的小玩意儿，女孩儿逛得多些，苏家老二和她的楚姐姐有空就往那儿跑，待会你要去的话我也陪你，不过那边关得早，我是不建议晚上去啦。”
周泽楷走在他后面，一双晶晶亮的眼睛跟着那个毛茸茸的脑袋转，颇会读人话头地接:“嗯，不去。”
黄少天笑逐颜开，手指向另一方向又接着道:“东边那块是小吃，何婆婆家的水晶莲子糕，张四叔家的莲蓉蛋黄酥，都堪称一绝。”
说着又转过头来问:“你跟着周将军在江南的时候多些，口味偏甜吧？那边的小吃该是挺和你胃口的，不过晚上吃多了腻嘴，也不利于消食，咱们明早白天再来过？”
周泽楷看着他转过来时飞起的小辫，点点头:“嗯。”，过了一会又补充:“明天来。”
“那北边是这帝京中流言的盛传之地，茶楼酒肆惊堂木，大抵不出这三样。我和老叶他们之前胡闹的时候，也有几次上过那边，在茶楼里听说书的讲我们自己，你不知道有多好玩儿。”
说着已从巷子走到了开阔的地方，周泽楷抢上几步和他并排，侧着脸一直盯着他看，黄少天却是讲得投入浑然不觉。
“不过说起这北边近日里来的风云人物，那可不是我们几个，而是刚刚回京的某人啊，看来这次去，倒是颇有意思了。”黄少天促狭地朝他挤挤眼睛，“你都不知道你这几日在那边风头有多盛。”
“我？”周泽楷指指自己，不敢置信。
“是啊，”黄小公子手负在背后，“周将军家的小周将军，曾在江南之地随父剿流匪，伐山越，平起义，御外敌。周泽楷，我说的是也不是？”
周泽楷犹豫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黄少天瞅他一眼，笑道:“你紧张什么？莫非怕我因嫉妒你，把你丢在这里吗？”
周泽楷连忙摇头，黄少天已停下脚步，似是望向远处夜市的夜雨千灯，又似是望向更远处，沉声道:“周泽楷，我不是嫉妒，我是羡慕。羡慕你能有如此机会卫国。但终有一天，你也好，我也好，我们都会站在更远的疆场，护卫大梁繁华。”
周泽楷认真地正视他眼睛:“我相信。”
黄少天深深地看他一眼，随即便转过头去，继续往前走，却不再开口。他有心事，周泽楷看得出，也愿意让他安静地独自思考，便不去开口打扰，于是随后的路程安静无话，直到走到夜市区的边缘，相对开阔的地方被两个人挡住了去路。
“此树是我栽，此路是我开，要想从此过，留下美人来。”
再怎样烂俗的话被那副懒洋洋的嗓音念出来，都会变得欠扁无比。周泽楷只见之前一直沉迷于心绪的黄少天，一听这个声音，立马咬牙切齿地抬起头，一招三段斩以手作剑便冲了出去。
“老叶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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